掌燈判官

沙拉古斯

歷史軍事

罰惡司裏,壹群惡人正在憤怒控訴壹名判官。   惡人甲壹臉冤屈:“我是個老實人啊,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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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四十五章 徐仁德的遺物

掌燈判官 by 沙拉古斯

2023-12-10 18:15

  徐誌穹早就猜到滑州的判官和血孽門有勾結。
  血孽門為惡,判官養惡,若不是有這層默契,滑州的判官道也不會如此興盛,高品修者也不會這麽多。
  可默契歸默契,徐誌穹從沒想過兩者的交易竟然如此直白。
  判官直接走進血孽門的總壇,血孽門直接從囚籠之中帶出養肥的惡人,現殺現賣!
  這簡直成了集市上的交易!
  這些惡人從哪來?
  徐誌穹聽到了隋智的聲音:“這些人都是血孽門的入門弟子,都當過人牙子,有的還犯過人命,
  他們有的不服管束,有的辦事不力,有的只因天賦不濟,入不了品,就被囚禁在了這裏,
  把他們關在這裏,用處只有壹個,送給滑州的判官,換功勛。”
  他們給判官送惡人,又能得到什麽好處?
  這個壹想就知道。
  血孽門是判官道的死敵,可滑州罰惡司似乎對血孽門“壹無所知”。
  血孽門養著滑州罰惡司,滑州罰惡司護著血孽門,兩個不共戴天的道門,就這樣化幹戈為玉帛了。
  兩個九品判官走了,走的時候還帶上了兩名罪囚,估計是給八品判官留的。
  九品判官直接來這“領賞”,八品不能直接殺人,估計得費點周折。
  其實也費不了什麽周折,從這裏把罪人提回去,想個由頭,借刀殺了就是。
  這樣的功勛能作數麽?
  能,當然能!
  推官也是滑州罰惡司的,照著罪業寫判詞就是了。
  陰司復核該怎麽辦?
  看著現成的罪業和判詞,陰司也不會多管閑事。
  九品和八品賺著功勛,順手養著七品推官,七品升到六品,接著來著領賞。
  難怪在滑州罰惡司裏,六品的索命中郎都當了管家,他們的晉升流程都快成了產業鏈!
  囚牢的看守也走了,院子裏重回寂靜。
  隋智在旁低聲道:“咱們道門,都被這群人敗壞了。”
  咱們?
  隋侍郎,別把話說的那麽親切。
  妳不止壹次想要向我證明妳是判官,可我從來沒信過!
  “叔父,妳是說剛才那兩個人是修殺道的?”徐誌穹接著裝糊塗。
  隋智壹笑,帶著徐誌穹騰空而起,很快飛到了山莊外面。
  他會飛?
  等兩人在荒野之中落地,徐誌穹壹臉驚訝道:“叔父,妳怎會飛?”
  隋智笑道:“這是咱們道門的技法。”
  “咱們道門是殺道,只有到了四品才有如虎添翼的技法,可我聽說叔父的修為在五品,怎就會飛了呢?”
  徐誌穹壹臉天真的看著隋智,似乎在真誠的向隋智請教其中的緣故。
  隋智望著徐誌穹,搖搖頭道:“誌穹,妳以為妳裝糊塗真的騙得了我?
  就算妳能騙得了我,又能怎樣呢?妳騙得了自己麽?
  百花莊的生意妳看到了,咱們道門出了敗類,不是壹兩個敗類,是整個罰惡司都是敗類,
  妳要鏟除血孽門,勢必牽連到滑州罰惡司,滑州的同道絕對不會放過妳,難道妳要連滑州罰惡司壹並剿滅嗎?
  就算妳真讓剿孽軍剿滅了滑州罰惡司,妳以為妳自己能脫開幹系?
  戕害同道,道門之中不容妳,若是妳身份暴露了,朝廷也不容妳,天大地大,屆時將無妳容身之所,賢侄,慎重,萬萬慎重!”
  徐誌穹撓著頭皮道:“到底什麽是罰惡司?”
  “罷了,真沒想到妳如此固執,”隋智從懷中拿出壹支金釵,交給了徐誌穹,“妳爹徐仁德應征之時,妳娘把這支金釵交給了他,到他戰死沙場時,將這金釵贈給了壹位同袍,
  那位同袍幾經輾轉,在前些日子將這枚金釵交給了我,妳雙親雖已然故去,好歹留個念想,把這金釵收下吧,
  妳父親與我有同袍之情,我本想帶妳走上正道,奈何妳在歧途之上越陷越深,事到如今,我也無能為力。”
  徐誌穹茫然的看著隋智:“叔父,妳說的這些,小侄實在聽不明白,小侄就是覺得,殺道五品和兵道五品都不會飛。”
  隋智笑道:“妳知我是幾品修為?妳以為離了妳,我真的進不去百花莊?
  永遠別低估壹個高品修者,尤其是妳身邊的高品修者,千萬記住,高品修者沒有蠢人。”
  這句話算是說在要害上了,徐誌穹對此深有同感。
  梁賢春是四品修者,不管她表現的多麽愚蠢,徐誌穹都堅信她不是壹個真正的蠢人。
  蕓蕓眾生之中,四品絕對算得上鳳毛麟角般的存在,梁賢春的蠢壹定是裝出來的,背後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。
  可隋智為什麽要提醒我這件事?
  千萬別說是為了我好。
  所有理由之中,唯壹沒有可能性的就是這壹個。
  “叔父,妳還是沒說明白妳為什麽會飛?”徐誌穹決定和隋智裝到底。
  隋智笑道:“我說的還不夠明白?咱們道門以意象之力操控技法,心有飛翔之意,自有飛翔之力,賢侄,我帶妳回營!”
  言罷,隋智拎著徐誌穹飛了起來。
  飛翔的途中,徐誌穹看不出隋智用了多少氣機,也看不出他施展技法的手段。
  倒是看得出飛翔的過程很費體力,隋智在飛翔的過程中不停流汗。
  這是什麽味道?
  汗味?
  不像!
  比汗味重了些。
  有點鐵腥氣,又有點土腥味。
  這味道很熟悉,可徐誌穹壹時想不起來。
  現在也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,徐誌穹手裏壹直攥著中郎印,誰也猜不到隋智是什麽心思,徐誌穹要隨時做好逃跑的準備。
  隋智最終沒有對徐誌穹下手,把他平安送回了軍營。
  ……
  大營之中,梁玉瑤怒氣沖沖來到中軍大帳門前。
  此前壹役,梁賢春把蒼龍衛打光了,手裏無兵可用,便把主意打在了梁玉瑤身上。
  她要把梁玉瑤手下的紅衣使全都劃在她帳下,如此壹來,梁玉瑤卻成了光桿校尉。
  多虧梁玉瑤事先收到了消息,若是明天梁賢春在中軍帳下了命令,梁玉瑤再想說什麽都遲了。
  中軍帳門前站著兩行侍衛,上前攔住了梁玉瑤的去路:“公主,大將軍已經歇息了,有什麽事,明日再來……”
  話沒說完,梁玉瑤直接用了龍怒之威,侍衛們紛紛低頭。
  六公主是什麽脾氣?壹句歇息了就想打發她走?
  梁玉瑤直接闖進中軍帳,卻見梁賢春正在忙著穿衣裳,壹片脊背展現在了梁玉瑤面前。
  脊背之上胡亂的塗抹著傷藥,梁賢春正在給自己的箭傷上藥。
  傷口旁邊好像有幾行字,不是寫上去的,是刺上去的。
  這是什麽字?
  梁賢春的背上為什麽會刺字?
  她要上藥,找侍衛幫她就是,為什麽要自己動手?尤其傷在背上,自己動手還不方便。
  沒等梁玉瑤看清字跡,梁賢春已經穿好了衣裳,轉過身對梁玉瑤道:“玉瑤,為何闖我軍帳?恁地沒有規矩!”
  梁玉瑤道:“大將軍,聽說妳要將我部下紅衣使劃到妳帳下,此事當真?”
  梁賢春點點頭道:“此事已經定下了。”
  “怎就定下了,不與我商議便定下了?”
  梁賢春道:“中軍豈能無兵可用?玉瑤,妳要明白大體!”
  梁玉瑤怒道:“說甚大體?妳自己把軍士打光了,從我手裏搶人馬,這就是大體?”
  “玉瑤!”梁賢春卻也惱火,“妳此前打了敗仗,我卻沒有降責於妳,而今妳還敢來我這裏撒潑?”
  “撒潑怎地?”梁玉瑤紅了眼睛,“妳卻沒打敗仗麽?壹百多蒼龍衛全都死在妳手上,且像老祖宗說的,蒼龍殿都被妳打斷了根!”
  “妳放肆!”梁賢春咆哮道,“這事情已經定下了,妳不服也沒用!只要我還是剿孽軍的將軍,各營人馬都得聽我調遣!”
  “跟妳說沒用,我去找老祖宗說!”梁玉瑤憤然離開中軍帳,到了梁季雄的營帳裏。
  恰好徐誌穹剛回軍營,正把此行的經過講給了梁季雄,梁玉瑤沖到梁季雄面前,壹臉委屈對梁季雄道:“老祖宗,妳得給我做主,梁賢春要把我的紅衣使都給搶走!”
  梁季雄心神不寧,緩緩擡起頭道:“玉瑤,妳時才說甚來?”
  梁玉瑤怒道:“老祖宗,那梁賢春要搶我軍士!”
  “搶什麽軍士?”
  “我手下的紅衣使!”
  “紅衣使怎地了?”
  梁季雄心不在焉,梁玉瑤越說越急,再這樣下去,兩個人恐怕得撕起來。
  徐誌穹趕緊插了壹句:“公主,百花錦是什麽成色的料子。”
  梁玉瑤楞了片刻道:“妳說什麽百花錦?”
  徐誌穹強調壹遍:“百花真錦。”
  “百花真錦是最名貴的料……我跟妳說這個作甚!”梁玉瑤惱怒至極,又要撒潑。
  梁季雄終於回過神來:“不能把軍士交到賢春手上,援軍還沒來,再由她肆意胡為,這仗卻沒法打了!”
  梁玉瑤得了救星,拉著梁季雄的手道:“老祖宗說的是,您且隨我去中軍帳,勸勸姑姑。”
  梁季雄甩開梁玉瑤道:“這事不急,妳先回去歇息,我有要事與誌穹商議。”
  梁玉瑤賴著不走,梁季雄勃然大怒:“恁不曉理,討打不成?”
  梁玉瑤悻悻而去,梁季雄慨嘆壹聲道:“孽星本尊在綺羅縣,饕餮外身在雨陵城,這仗怎麽打?就憑這幾百軍士?
  朝廷說要支援五百人來,卻還要等到十日後,也不知是真是假。”
  徐誌穹眨眨眼睛道:“是啊,為何要等到十日後?隋智已經到了,為何不帶些人馬壹並過來?梁大官家打的什麽主意?他最近在忙些什麽?”
  梁季雄嘆道:“皇帝在忙著選士,說起來也是正經事。”
  壹年壹度的選士又到了,去年此時,徐誌穹剛被掌燈衙門選中。
  梁季雄接著說道:“今年選士,比以往多了個聖恩閣,想必皇帝把心思都用在了這件事上。”
  “聖恩閣?這是個什麽衙門?”
  “不是衙門,是書閣!”梁季雄道,“皇帝新建的壹座書閣,閣臣以公孫文為首,
  這書閣每天不務正業,天天研究所謂古禮,前幾日曾向群臣下了文書,要求見皇帝要行跪禮,遭到群臣抵制,禮部也上書抗爭,
  而今又出了壹道文書,說什麽臣民性命,為君所賜,生殺予奪,唯君壹言。
  這等歪理,又遭群臣抵制,但此番禮部卻松口了,承認聖恩閣所言確為古禮,群臣為此爭論不休。”
  徐誌穹心裏明白,禮部不是松口了,而是被公孫文挾制了。
  “公孫文如此胡作非為,內閣卻無異議?”
  梁季雄嘆道:“內閣態度不明,首輔嚴安清頗有顧慮,也不知他顧慮些什麽,罷了,且等此事了結,我回京城,再去對付公孫文。”
  徐誌穹默然半響,腦海裏反復重復著公孫文的那句歪理:
  臣民性命,為君所賜,生殺予奪,唯君壹言。
  他想到了童青秋畫出來的夢境:
  所有臣民跪在梁大官家面前。
  京城之內,盡是血樹。
  大宣上下,盡是血樹。
  梁大官家這是要幹大事!
  十天後,準確的說,還有八天。
  “二哥,八天後,到底是來五百援兵,還是來五百劊子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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